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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The Perfect Weapon

金门建筑月亮大厦位于首尔南岸金雀花区水时洞,是一座崭新的四十六层建筑,形似弯月,隐框玻璃幕墙银色镀膜,设计风格大气简约,夜晚楼顶射灯开启时散发银色光晕,浮现不可接近的美丽。大厦去年底通过验收,许多层还空着,金门建筑的日常办公正陆续搬进来。 


最先搬进来的是第21和22层金门建筑资料室,这两层不开电梯口。20和23层是资料室的安保层,守着通往资料室的上下行楼梯。 


崔载玄正在20层的休闲区等金代元从资料室下来。 

 

这里的休闲区不再像西装店会客区的方寸之地,面积相当于一个咖啡厅,环形吧台、沙发、零食柜、台球桌、阅读椅吊椅一应俱全,排布松散宽敞。接待区中央立柱的水幕墙背景是一大块长方形黑色蛛纹大理石板,清澈流水正潺潺淌下。石板中央刻着大韩民国地图,地图上首尔、釜山、仁川、济州岛、全罗南道和江原道的几个位置点缀着小红灯,展示着金门建筑承建工程的足迹。石板左上角是电子时钟,显示时间:01:55AM 03/06/2007。 

 

‘还是这里舒服。待上五分钟就不想再回纸盒大的西装店。’崔载玄右手端着苹果汁,左手翻转着一张粉色银边银行卡,靠在吧台懒散地看着天花板垂下的液晶电视。稍后还要开车回去复命,不能喝酒。 

 

KBS电视台放了一段丽水旅游广告,随后转进到新闻间,“您好,现在是KBS一周要闻回顾。”电视屏幕上女主持人语音清晰地播报,“3月2日,横跨釜山、丽水两地的五赌场案审判结果公布。” 

 

“这么快就判了。”崔载玄自语。 

 

主持人继续着播报。 

 

“此次非公开审判在光州地方法院开庭,光州地方检察厅顺天支厅和釜山东部地检厅联合组成之特检组公诉。法庭判决赌场开设之嫌疑、隐藏和掩饰犯罪所得之嫌疑成立,主犯林澈柱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不予缓刑不得假释,追缴金330亿韩元,罚金5千万韩元,没收一处以非法获利所购之房产;共同参与赌场经营之从犯申圭华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不予缓刑不得假释,罚金5千万韩元;掩饰犯罪所得之从犯徐诚斌、余银业等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不予缓刑不得假释,罚金5千万韩元。本案牵涉的釜山银行海云台支行郑在锡行长、丽水警察署华阳地区队李捧愚队长之渎职洗钱嫌疑已分别移交釜山东部地方法院和光州地方法院另案审理。 

 

“特检组主诉检察官表示,五赌场案从去年11月30日移交提诉至今年2月23日嫌疑判定,历时仅三个月,主要得益于检警人员侦查初期即获得的大量清晰完整之线索证据。 

 

“涉案赌资五千三百二十三亿韩元,五处赌博经营场所遍及釜山、丽水中心城区,参与赌博上万人次,并涉及严重隐匿非法犯罪所得之行为,对这场自韩国赌博入刑以来规模最大的非法赌场经营案,金融监督院裴正雨院长也发表了意见。裴院长表示……”

 

崔载玄想,‘不知道这个赌场案算不算和金门有关。这种飘飘忽忽不安全的感觉真不舒服。’扭头发现隔着一扇玻璃门的保安小哥也在专注地看KBS新闻间的报道。 

 

崔载玄起身走到玻璃幕墙边,目光投向远处的首尔夜景。 

 

远处有没入深沉夜色的汉江,有伫立在北岸的金门总部大厦,有灯火璀璨的纽克斯大酒店和七岛公寓,有汉山别墅、清溪公寓、芙洛丽基督医院、金雀花剑道馆这些林林总总的金门资产,还有泊在俱乐部码头、盛世船厂的洁白游艇和高大帆船。这些尖舭高斜的游艇们在发动后可以乘风破浪,毗邻安歇着的二十米高双体休闲大帆船们在扬帆后会带着自由和希望奔向蔚蓝海洋。 

 

崔载玄喝了一口苹果汁,推开通风小窗。高层窗只能推开条缝。城市夜风自下涌入。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瞎担心那些远在天边的事情了。只管身边摸得到的东西、听得到的话、看得到的人就好。这些踏实多了。’崔载玄看着远方自己已经知晓的、和仍待发现的金门产业,心想,‘现在金门的生活我很满足。有钱,有大哥和李理事,有漂亮的跑车,有香软的女朋友在房子里等我做运动,很好。我要的不多,这些足够。如果有人来破坏这种生活,我就杀了他扔进汉江。’ 

 

崔载玄看向手中的银行卡,就是李子成放在西装店小桌上的那张。他开始在脑中回放离店前和李子成的对话,再次确认自己的任务,丁青和李子成的命令是他唯一需要关心的事情:

 

当时完工理事名单的李子成已经离开木桌,站在面向江滨路、转开窗叶的落地窗前,左手插兜、右手垂在身侧,从背影看是望向百米外金门大厦。大厦第三十八层还亮着一圈灯。

 

他背对着崔载玄问,“崔成顺理事有什么事?”

 

崔载玄楞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李子成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是捕捉到自己和金代元通话时抬头的动作,而崔载玄自己都已经忘了这回事。李子成在复核今晚需要处理的事情。

 

“下午崔理事找到您的车给了个盒子,说是礼物,要我亲手交给您。”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出现在崔载玄手上。

 

“嗯。取衣服为什么带这么多人,哪来的?” 

 

“是剑道馆今天来比赛的小孩, 想去俱乐部玩。我和尚焕带他们到枝山馆吃饭,想顺路取完衣服过去。”崔载玄自己才22岁、比那五个年轻人只大了两岁,却堂而皇之地管他们叫小孩。 

 

李子成点头,“大厅灯光调暗。” 

 

崔载玄调低亮度自中央控制板前回到李子成身后,手里还拿着那个小盒子,“李理事,这个盒子?”   

 

“送你了。”李子成没回头,“载玄,下面几件事,记下后去办。” 

 

“桌上支票卡是大哥给的钱,分掉,到金雀花的富国银行找朴经理销掉账户。西装和礼盒送到月亮楼,到科学调查研究院鉴定袖扣的材质,鉴定报告给赫元。查金门有没有车牌423718的林肯车,这辆车零点时停在西装店门外。查上一任店长、和名字叫申仁的仁川店员的住址。三天报结果。银行卡旁的理事名单、你手里的司机名单和取货单副联册现在一起送给金代元。册子扫描完后送回店。”

 

这就是把崔载玄送到金门建筑的命令流。对这种李子成式长串命令,金代元的应对方法是记笔记,而崔载玄则是记语音。他觉得声音比文字好记多了。

 

崔载玄收回思绪。他从桌上取下银行卡收好才离开的西装店,顺便被韩尚焕怒视。 

 

他知道卡里是李子成的钱。这张卡和崔成顺的盒子他准备一起送到丁青办公室。这都不是他能处置的东西。 

 

崔载玄正想着,安保室玻璃门打开,金代元走了出来。 

 

来人二十五六,上身米白色宽松高领羊毛衫,下身深蓝色麻布裤,穿着棉拖。休闲的装束配上脸上的微笑,和电视上常出现的那种过着惬意生活的都市白领一模一样,还多出一份书卷气。

 

崔载玄收好银行卡、放下果汁杯,站直身体,“金组长好。”

 

“载玄好呀。李理事真在两点前把你送过来了。” 

 

崔载玄迎着金代元走到吧台边,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一叠资料递过去。他到前打过电话,所以两人省去寒暄直奔主题。 

 

金代元逐张核验资料,“嗯,司机名单。”翻到第二张,忍俊不禁,“这就是完整的理事名单?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字真潇洒,看不出来李理事的字是这种风格。”再翻到最下面订在一起的副联册,“这是什么?李理事没说还有这样一份资料?” 

 

“是西装店的取货单副联。上面有理事和司机名字。他让我用来核对手里的司机名单。” 

 

“核对完了?” 

 

“嗯,在店对完才让我带过来。一共二十三张,外加今晚他和大哥的两张,二十五个理事的西装单都在这里。” 

 

“核对完还需要备份?” 

 

“有一个对不上,金组长。取货单上梁民章理事的司机签名是徐放昊,但停车场里开车的家伙叫朴昌浩。李理事要逐页扫描存档。” 

 

“好。我上楼统一扫描,很快,稍等下吧。”金代元转身要走。 

 

崔载玄伸手拦住,“李理事写的那张纸不能扫描。” 

 

金代元停步看向崔载玄,“扫描是方便录入,录入完毕我会删除扫描件。纸上有李理事的字迹,我知道。” 

 

“不能扫描。” 

 

“你不需要带着它回去复命?不能扫描,那我就得对着这张纸录入,要花时间,你——李理事可以等吗?”

 

“他说可以等。” 

 

崔载玄的面色自然平静、语气斩钉截铁。

 

金代元比崔载玄大5岁,此刻两人间却产生与年龄对比不符的氛围。这反常来源于一个常握笔,一个常握刀。 

 

金代元点头,“那跟我上来等吧。”拿着资料带头向安保室走去,先输入密码,然后用身份卡刷开门,和保安小哥登记了崔载玄。两人一起往步行楼梯走去。 

 

“第一次觉得需要向载玄你说一声。张熙日律师也在资料厅。来送盛世集团的资料。” 

 

崔载玄停下脚步,“西装店打电话时您没跟李理事说有别人在。” 

 

“那时张律师不在。他在光州旁听完庭审刚回来,几分钟前才到。” 

 

“哦。”崔载玄没有再问张熙日律师是谁,他只关心这个人有没有听到不能听的东西,不关心身份。 

 

两人上到21层。21层是公司共享资料室,整层打通、环绕式布置,看起来像市立图书馆的接待层,最外是资料架,中间区域是环形排布的一体式计算机桌,最中央是排成半圆的五张长方形办公桌。资料架占层面积不大,留出了宽阔的空间作摆放桌椅的大厅。 

 

金代元口中的张熙日律师正坐在最左边的桌子上看KBS新闻。电视机中裴正雨院长还在接受采访, 

 

“……拆分洗钱、避额入账、利用宝石贵金属或空壳公司洗钱等行为屡有发现,甚至以前只在外国政府报告中出现的集团犯罪——‘财大气粗’的犯罪集团通过设立自己的金融机构或者全资购买已有的金融机构来将非法收入融入合法资产流通,在我们国家也初现端倪。其实这些隐匿犯罪行为很早前就存在,只是进入新世纪后韩国政府开始打击和侦查,才为我们所知。2001年通过《隐匿非法所得法》和《金融交易报告法》、近三年对两法数次修订、去年6月大检察厅成立‘洗钱检察及没收资产有关特别侦查组’——就是国民们最近可能经常在新闻中听到的‘犯罪资产特别侦查组’,这些都是政府为遏制犯罪集团化所作的努力。不过,尽管如此,五赌场案的出现还是说明,现今韩国繁荣的金融市场需要更强的监管力度。金融监督院已经向国会提交议案,建议再次修订《刑法典》中关于赌博的条款、《隐匿非法所得法》和《金融交易报告法》,提高相关罚金,延长监禁罚期……”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关注这个案子。’崔载玄想。 

 

张熙日听到两人声音,转过头来。看起来和金代元同龄,面色严肃,眼睛小而精光内敛,短发浓密。人长得一般,但一身深蓝条纹西装,棕色领带和方巾。衣着讲究,是认真挑选打扮的结果。 

 

金代元走到滚筒扫描仪旁,边拆取货单册的书钉,边向张熙日介绍,“这是崔载玄,刚22,我们理事长的小助理,帮理事长处理事务。”

 

张熙日看着崔载玄,目光中还是犹疑,金代元刚才的介绍并不能让张熙日在脑中锚定这个陌生人。崔载玄想,‘看来他和大哥不熟。也对,我从来没在大哥身边见过他。’

 

金代元瞥到张熙日的眼神,接着补充,“也经常帮子成先生做事,是子成先生和理事长都信任的人。”

 

张熙日点头。金代元把拆散的取货单册和司机名单一起放上纸架,对着扫描仪控制屏戳戳点点,又向崔载玄介绍,“清玛律师事务所的张熙日律师,北门帆船俱乐部在釜山的法律顾问。很厉害的家伙哦,二十五岁通过司法考试。”

 

崔载玄说,“张律师好。” 

 

“你好。”张熙日转头继续看KBS,边看边对金代元说,“跟你说过,司法考试的事情不要再提。从首大一年级开始就只能靠奖学金过活的人,毕业后想留在首尔,没有多少路。如果我有你的家境,天天开车到首大上学,不会累死累活地考试。” 

 

“因为称赞你而打击到你脆弱的自尊心还真是对不起了啊。”金代元说,“怎么律师都一个样子,整天穷找角度发散怼人。” 

 

张熙日没有回话,他的注意力在KBS新闻。滚筒扫描仪开始工作。金代元拿着那张手写理事名单坐回电脑桌前,手动录入。崔载玄站在一旁当立柱。他这个年龄,搞服务和当立柱是基本任务。 

 

金代元边敲边和张熙日搭话,“看着敲进屏幕的这些名字和职务,不知道该微笑还是苦笑。居然现在才发现金门建筑、金门物运只是集团的冰山一角。”

 

“嗯,金门是个很大的概念。”

 

金代元说,“感觉此刻身处金门,既安全又渺小。安全在于,知道饿了金门建筑会给钱买饭,冷了发钱买衣,病了给找医生,出事有人兜底。渺小在于,万一金门要把我踢出去,或者对我做些其他什么事,我肯定也无力反抗。” 

 

“做了什么坏事,金门建筑要把你踢出去。挪用公款?刚旁听完两场渎职庭审,免费帮你参详判几年。” 

 

“别搞栽赃陷害。除了认真给金门建筑创造效益,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有点感慨。刚来金门建筑时,觉得金门发展很快,再过几年会无可撼动。现在才知道,金门已经不可撼动了。”

 

KBS从裴正雨的采访画面转回新闻间,女主持人简单收尾两句,赌场新闻的相关播报结束。 

 

张熙日转回头说,“没有事物不可撼动,只要有合适的武器。你知道釜山、丽水的赌场怎么被警察爆破的?” 

 

“不知道。我还想过这事。九点钟的KBS专题新闻说釜山警方第一天立案,第二天就突击了釜山和丽水的五个赌场。闪电战。怎么做到的?” 

 

“不是釜山地警厅立案,是警察总厅,总厅犯罪情报科组织检举队。而且,这个闪电战不单单在警方。11月23日警察总厅检举队立案,11月25日突击五个赌场,11月30日移诉检察厅特检组,1月18日移审光州地方法院,2月19日光州地方法院第一次公审就终判。从立案到审判,从警察到检察到法院,一共三个月。”

 

“三个月算是非常快?”

 

“史无前例地快。凶案现场抓获手拿凶器、衣服上溅满受害人血液、受害人尸体倒在脚边的杀人犯,也不会查办得比这个更快。” 

 

“怎么做到的?”金代元把没被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怎么做到……要从主客观两方面说……”张熙日从会议桌上下来,站直活动身体。 

 

KBS新闻间这时开始回顾第二条新闻,“……在去年3月23日政府文化部向国际展览局提交丽水世博会申请书后,展览局委员会针对各国申请书的主题和准备工作进行了一年的审核讨论,并按照惯例于今年3月末派出代表团至丽水实地考察。根据以往竞选结果,本月末的这次考察对稍后在国际展览局全体会议上的最终投票结果将产生重要影响……”

 

张熙日用遥控关闭电视,女主持人的声音减弱,屏幕画面逐渐变暗直至黑屏,下垂支架带着薄板液晶电视缓缓折叠收进天花板。 

 

崔载玄远走几步到21层的休闲区,装饰排布和20层等人时的那个一样,在环形吧台接了两杯咖啡,挑了一个双杯座的托盘端着走回来。放在金代元电脑边一杯,给张熙日一杯。自己靠在金代元桌旁的立柱边,等理事名单录完。在这两个年轻的、相对而言不那么‘位高权重’的人面前,他可以稍微放松下对自己的礼仪要求。他预感到张熙日即将发表长篇演讲,而且演讲内容多半是KBS播了一晚上、韩尚焕喝酒时说了一晚上的同一件事。 

 

张熙日喝了一口咖啡,回答金代元的问题,“能查办得快,有主观意愿的原因。政府要赶在今年3月前清扫丽水环境,肯定会向检警施压。但检警的主观意愿是一回事,客观上的可行性是另一回事。检察警察主观想快,还得客观办得到。这案子从立案到审理算是只用走流程地整理材料、询问口供,几乎没在侦查求证上花时间。很明显,警方立案前已经掌握了大量清晰完整的证据。所以,客观上讲,这个案子之所以办得快是因为——” 

 

‘总厅条子好像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情报源。’崔载玄脑中跳出韩尚焕的话。 

 

“因为总厅警察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情报源。”张熙日说。 

 

“情报信息立功,不错。”金代元说,“希望所有人都早点意识到,21世纪是信息时代,一个完善庞大的资料库、高效充备的知识和信息化管理,才是对公司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喝酒应酬都是些什么糟粕。说说吧,这个我感兴趣。关于这个爆破赌场的‘非常强大的情报源’。光州的赌场案庭审,什么收获?” 

 

“我在光州旁听的不是赌场主案的庭审,是两个牵涉其中的渎职案——李捧愚和郑在锡的第一次公开庭审。不过,只听两个‘旁支’渎职案也已经足够窥见主案的面貌。”

 

“说吧。”

 

“丽水市歌剧酒店高尔夫球场中心湖的休闲馆,去过吗?” 

 

“没有。听说过丽水歌剧酒店。一直想去看看。好像占地74万坪,非常开阔。”

 

“嗯,确实开阔。那是丽水市唯一一个建造国际标准27洞高尔夫球场的酒店。球场赛道环绕着一个小人工湖,或者叫水景?很小的小湖。湖旁有一栋四层的休闲馆。就是李捧愚被抓的赌场。”

 

佐餐咖啡杯容量小,大口喝两三次就见底。崔载玄边注意着金代元张熙日的杯中余量,边想,‘那个休闲馆作赌场确实有点可惜。四面采光通风,宽敞,装修又舒服。什么时候大哥也能在天狼星依样搞一栋给我们用。’

 

张熙日开始讲述, 

 

“11月25日凌晨一点,丽水歌剧酒店的休闲馆赌场照常营业。白色的双龙厢车送来第二批的八位年轻赌客。八人都是休闲装,高个挺拔,最矮的也有一米八。每人手上提个钱箱,看上去很有钱。为首的是个宽肩厚胸的小白脸,叫白相战。这人到赌场四楼只兑了一个棕色筹码。 

 

“白相战到二楼,先走到骰桌,用这一个棕码下注三军五点,放完筹码扫视在座赌客。骰盅开盖,点数二五五。他拿着赢来的两个棕码踱步,路过中央大厅的零食桌端了一杯水。 

 

“端着水走到二十一点桌再下注一个棕码,边拿牌边逐个看这桌的赌客。庄家开牌爆掉。现在他手上共有三个棕码。一口气把水喝干,走到零食桌放下水杯,吃了一个茶果。

 

“接着到轮盘桌,还是一个棕码下注低数,仍旧边等结果边看赌客。圆珠落在1格。赢了第四个棕码。

 

“现在有些赌客开始看白相战,这人已经连赢了三场。 

 

“白相战又走到六人德州扑克桌空位坐下,把刚才赢的四个棕码全押了上去。这次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张底牌,不再看桌上赌客。公牌开牌两张,白相战左手边的中年男人要加码,白相战说, 

 

“‘李元辰,你这家伙现在在这里赌牌,没想过明天你老婆儿子到哪里过夜?明天法院执行官会去查封你在凤山南5路的公寓拍卖抵债,你知道吗?’

 

“李元辰愣住,还有两个赌客也闻言怔愣,片刻后闷头盖牌。庄家觉得有点不对,但以为是私人恩怨,鉴于桌上还有其他赌客,硬着头皮继续开第三张公牌。剩下的两名赌客再要加码,白相战又说, 

 

“‘赵佑宾,一个月前你被坐在旁边的黄世镐介绍来这个赌场。他把你领来后,转头从赌场老板林澈柱那里领了三千万奖金。你知道吗?’ 

 

“赵佑宾黄世镐面面相觑,停下动作,不由自主地都盖了牌。白相战赢了,但他没拿筹码。把两张扑克牌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指着右手边的黄世镐对围坐赌桌的四个人说, 

 

“‘你们几个玩得全情投入,但就现在这一刻,这个人手里用来赌博的筹码,全是林澈柱白送、让他做托、激你们这一桌人下注的白码,你们知道吗?’

 

“这下所有的赌客、庄家和守卫都默不作声地看白相战,所有人都知道事有不对了。 

 

“白相战打开铝质钱箱,取出一叠足有一指节厚的资料,翻到第十页,对着守在三楼花图厅楼梯口的两个守卫看了两眼,然后拿着资料册走上楼梯口,说, 

 

“‘南廉和曹元叶,对吧?开门。’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高个的南廉说,‘花图厅不对外开放。’

 

“休闲馆每层使用面积都很大,此时和白相战同来的七个年轻人散在二层的不同位置,守着窗口和楼梯口。

 

“白相战拿出电子电池大小的迷你耳麦戴到右耳,翻开别在衣领的花生粒大小微麦,露出腰间盖在衣摆下、方形打火机大小的发射接收器。这是配套的一整副纯黑色微型通讯器。

 

“白相战对着微麦说,‘卢全贝开锁。许平服警戒。’

 

“二楼骰桌旁同戴耳麦的卢全贝打开手提箱,取出一把开锁器上楼开花图厅的门锁。两个守卫过来拦截。许平服自后腰右侧拔出一把土耳其左拉奇示警枪,对着天花板砰砰砰连开三枪。曹元叶止步,南廉看着天花板上一个弹孔也没有,还想过来拦开锁人。许平服把示警枪插回枪带,自后腰左侧拔出一把三代格洛克17,隔着十米一枪打碎零食桌上的分水器。南廉也停下动作。这三声枪响一发实弹的几分钟,门被打开,其余四个戴耳麦的年轻人从手提箱里取出照相机,两个进入三楼花图厅、两个在二楼散客大厅开始四处拍照留证,最后一个人取出黑色对讲机,招呼守在酒店外山脚下的警车开上来。 

 

“这群人忙的同时,站在花图厅门口的白相战翻开手上的资料,对着说,

 

“‘花图厅11月24日的八名赌客,南桌四人: 

“‘安恩亦,职业帆船手,来参加丽水杯帆船赛; 

“‘尹师铉,职业赛车手,前现代雅绅特车队,现保时捷控股的盛世车队; 

“‘吴基泰,职业赛车手,保时捷控股的盛世车队; 

“‘文俊和,职业帆船手,来参加丽水杯帆船赛。 

 

“‘北桌四人: 

“‘元静娴,丽水市梧桐地产公司代表理事; 

“‘罗正升,正在服刑的罗新灵的儿子; 

“‘罗西撒,正在服刑的罗新灵的女儿; 

“‘还有,李捧愚,丽水警察署华阳地区队队长。一个警察。 

 

“‘以双峰路新机大厦14-15层为营业地址,林澈柱1月14日在丽水市鹤洞法院注册远麦零售会社,同日以个人名义五万韩元租用丽川洞歌剧酒店高尔夫球场中心湖旁建筑面积2127平方米的四层休闲馆。租期今年2月24日至明年2月24日。第一层为高尔夫球用品保养维修室,巡视员两名;第二层为赌博室,计有二十一点、百家乐、骰点、轮盘、德州扑克赌桌各一张,巡视员两名、服务员三名、荷官八名;第三层为花图厅,厅内四座赌桌两张,守卫员两名、服务员两名。第四层筹码兑换室,记账员两名。司机三人,驾驶两辆八座双龙厢车接送赌客。赌场营业时间每周五六日晚十一点至次日凌晨三点。赌场起注300万韩元。 

 

“‘赌场流水账户为远麦零售在光武洞光州银行的公司账户及林澈柱个人账户。一千万韩元以下换筹交易及固定工资发放由公司账户负责;一千万至五千万换筹交易及赌场分红由林澈柱个人账户负责;五千万以上以转账支票方式提供。截至今年10月30日,共收到转账支票15张,其中两张为富国银行签发,金额分别为2.4亿和10亿;3张为光州银行签发;10张为市厅西四街鹤洞54号友利银行签发。截至今年10月30日,15张转账支票均未汇兑。 

 

“‘ 赌场抽利赢家百分之三,不提供借贷,花图厅不抽利。巡视员、守卫员、服务员、司机当值日工资五万韩元;记账员当值日工资六万韩元;七名荷官当值日底薪二十万韩元。申圭华五百万韩元、另分红当日进账百分之三;徐诚斌一千万韩元,分红当日进账百分之三;余银业一千万韩元,分红当日进账百分之三。 截至今年10月30日,赌场共营业432小时,赌资流水1832亿韩元,其中1762亿通过共6054次银行转账完成,70亿现金交易。赌场总盈利118亿韩元。参与换筹赌客共计1028人。’”

 

讲到这里,张熙日喝了一口咖啡润喉,这段回溯接近尾声: 

 

“这时花图厅的赌客和服务员已经被赶到三楼楼梯口。白相战走到文俊和的面前说,

 

“‘这次丽水杯帆船比赛,你和安恩义不用参加了。这比赛虽然由北门帆船俱乐部承办,发起人却是新当选的金市长,是为了宣传丽水、争取世博会的比赛。金市长不会让你们两个赌徒玷污这种活动。’

 

“最后白相战走到李捧愚这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前说, 

 

“‘李捧愚,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们初次碰面,身为后辈、作为警卫的我,应该称呼您李队长、李警监。但现在,我的尊重,不会给你这种人。三番五次赌博,以为没人能收拾你?我告诉你,有人能。他不仅能收拾你,还能把这里、把每周末的鸢岛灯塔双拼别墅、每天凌晨四点到六点的双峰路新基大厦十七层、每天十一点到凌晨两点的中央洞中央路33号海湾酒店贵宾厅和每天凌晨1点到5点的釜山海云台海月馆,把所有这些赌场里渎职犯罪的人连同犯罪证据一起送进监狱。你的逮捕令已经在法官的桌上等待签字,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被当庭逮捕。’

 

“白相战话音落下,休闲馆外、高尔夫酒店的草坪上,十辆闪着红蓝警灯的现代警车首尾相接地开到,其中八辆巡逻警车、两辆面包警车。赌场内所有人都被以赌博现行犯的名义暂押回丽水警察署。”

 

张熙日以一大口咖啡暂停了讲述。崔载玄走到他面前接过空咖啡杯,去休闲区吧台倒上新的热咖啡。‘果然是听了一遍的故事。’崔载玄想。回来时见张熙日拿着一张A4大小复印件正要走向金代元。金代元作手势止住他,没让张熙日到电脑屏幕前,自己起身过去接过复印件,坐回转椅。

 

“生动的故事,张律师。”金代元评论,“听那位白警卫的语气,这个提供赌场资料的‘情报源’——这个提供赌场资料的人,像是位同僚警官。” 

 

“提供五个赌场资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这人还做了另外的事情,挖出了一张没人会注意的银行保函。”张熙日抬下巴示意金代元看手里的复印件,“他应该不仅是个警官,还是一个接受过金融犯罪侦查专门训练的情报警官。”

 

复印件是一张韩文的、银行作为第三方开具的借款担保书。抬头是釜山银行海云台支行,第一段是保证内容,下面数段是保证书起效的条款,最下段是支行及行长签章。

 

等金代元扫视保函后,张熙日开始解释,“这张保函的事实经过是这样:

 

“因为赌场,远麦零售公司的账户5月份积累到了50亿的款项。盛世的远洋贸易有限公司想借。林澈柱知道盛世集团这两年出了不少问题,担心盛世远洋还不上,虽然眼馋高利,但不敢答应。盛世远洋找到釜山银行海云台支行的郑在锡行长,承诺如果帮忙借到这笔钱,就把这50亿以存款形式先在海云台支行走一遍。郑行长于是开了这张保函给林澈柱,写明如果盛世远洋到期不能还款,釜山银行海云台支行无条件代还本金和利息。林澈柱拿到保函借钱,四个月后盛世远洋还钱,两家公司两清。

 

“郑在锡开具保函的过程牵涉到一个规定。

 

“对具有保证书效力的金融票据,尤其像这样担保50亿还款的保函,必须经过银行所有者或其代表——也就是理事会讨论通过,以避免万一担保对象欠钱跑路、银行作为连带责任人被告上法庭后的纠纷。这在《金融交易法》和釜山银行内部规定中明文写出。郑在锡没有按规行事。他没有把开具这张保函的事宜提交理事会或常务理事会审议,自作主张签字盖章。 

 

“不过,一般来说,这不是大问题。因为不会有人注意这个自主签章。

 

“不接触银行保函的人看不出信息;使用银行保函的人,在看到有银行和行长的签章、知道出事有人负责后也不会再关心其他。法官检察官也不会管,因为盛世远洋按时还钱,保函虽然违规,却没有造成任何经济损失。正常感觉下,这张保函就此变成陈纸,不再有用。”

 

张熙日说到这里,放下一口没喝的新杯咖啡,沉默起来。 

 

金代元在听解释时已经放下复印件、恢复打字。他已经在录名单背面的信息,背面信息量比正面少很多,这个活儿很快就会完事。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张熙日的声音,问,“怎么了?我正听得入神。”

 

“在想接下来的内容怎么解释更清楚。”张熙日说,“代元,如果你的上级,你们理事长,给你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你想办法开启对盛世集团的调查,你准备怎么做?” 

 

“辞职。” 

 

“我是说——” 

 

“不用如果,直接解释。听不懂我会问。” 

 

“好。赌场故事是旁听李捧愚庭审的收获,这张保函则是旁听郑在锡庭审的收获。”张熙日说,“郑在锡庭审上,看到主诉检察官出示这张保函的那一刻,我的直觉是: 

 

“这个情报警官不仅受命提交赌场非法经营的证据,还受命借赌场案拉盛世集团下水。这张担保借款的银行保函就是用来开启对盛世集团的调查。” 

 

“拿借钱当理由调查?” 

 

“不是。凭那个申请不到搜查令,法官不会签字。而且单笔款项的调查范围太小。”张熙日说,“是凭郑在锡渎职洗钱的主观犯罪意图。” 

 

此时背面李仲久的资料全部录入完毕,金代元拿起旁边的复印件,抬头问张熙日,“这保函复印件要存档吗?”

 

张熙日说,“需要。今天来主要目的就是存档这张复印件。”

 

金代元点头。他对照电脑屏幕和理事名单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拿着理事名单和复印件,走到扫描机前取下司机名单和副联册,对齐副联册、对准原来的钉孔重新订好,将复印件过了一遍扫描机,然后走到崔载玄面前把理事名单、司机名单和副联册递还,最后走到碎纸机前碎掉扫描完毕的复印件。回到电脑桌前,靠在桌旁端起咖啡杯。自崔载玄将杯子放在电脑旁,金代元忙着打字、一下没碰。但中央空调维持着资料厅的温度,咖啡散热很慢,到现在还是温的。

 

金代元做完这一切才接上刚才的话题,说,“借保函调查盛世,详细解释一下吧。”

 

张熙日说,“《隐匿非法所得法》规定,对隐匿非法所得,也就是洗钱行为,只要有主观意图,不管是否成功、甚至不管是否付诸行动,都要入刑。郑在锡渎职的客观犯罪事实因保函而成立,检察官就能以确认郑在锡通过职务便利帮林澈柱洗钱之主观犯罪意图为由,申请其经手的所有银行业务的搜查令。就这位郑行长和盛世远洋的关系来看,他经手的盛世集团银行账目不会少。这就是借保函调查盛世的过程。

 

“法庭上和法律专业书籍里的银行保函案例,保函都是在欠款方无力偿还时才会被翻出来,无一例外。郑在锡庭审是我第一次见到已经还钱的保函作为证物呈堂。很精巧的办法。想到这个办法的人,一定具备金融犯罪侦查和审判的专门知识。 ”

 

张熙日停顿片刻,才带着细微感叹说,

 

“侦查金融犯罪的人,看很多事物会多一个角度。看到钻石会怀疑洗钱走私、看到保函会查看是否违规、看到一个人的资料会本能地判断能否靠那些判罪。” 

 

金代元喝了一口咖啡,低头自语,“‘看到一个人的资料会本能地判断能否靠那些判罪’”,抬头问张熙日,“郑行长第二次公审在什么时候?我想去听一听。” 

 

“法官还没定时间。”张熙日说,“而且不一定会公开。很可能不公开。” 

 

“为什么?” 

 

“林澈柱赌场案,关注度这样大的一个案件,主诉检察官却申请非公开审理,而且从法官那里获批。还有‘不予缓刑不得假释’的判决,把几个主犯按在监狱里,不让出来。恐怕都是为了保护这个情报警官。郑在锡和李捧愚的二次庭审很可能会因为同样的原因非公开地进行。”

 

“如果那样真有些可惜。” 

 

“这案子规模大,值得研究的地方多,过后说不定会被登载到《韩国法院判例》,披露更多郑在锡的庭审情况。你感兴趣,到时可以去找。”

 

金代元和张熙日说话时,崔载玄已经点燃理事名单,看着火苗烧完写有“李子成,0%”那一角,扔进旁边木纹砖上的钢壁垃圾桶。按照安全规定像月亮大厦这种高层建筑绝对禁止明火,但崔载玄显然不会在乎这种事。一张纸燃烧不足以触发这层的烟雾报警器。

 

资料厅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纸张燃烧产生的星星点点火光吸引。心中各有思绪。

 

崔载玄再次生出‘不知案子是否和金门有关’的飘忽感。林澈柱赌场案,半天内他从韩尚焕、电视新闻和张熙日口中已经听了三遍。每次听都觉得似近还远。韩尚焕原来的老板就是林澈柱,林澈柱背后的老板是东莺公司、歌剧酒店总经理尚宗武,而尚宗武背后的老板,是丁青。去年韩尚焕才被李子成选中带来首尔,对旧老板还保持着高关注度,喝了酒就说个不停。这是崔载玄觉得赌场案离自己近的原因。但张熙日和金代元毫不知情的旁观讨论语气又将这案子推远,好像赌场案确实和电视里其他新闻案件一样,和资料厅三人毫无关系。这似近还远的感受让崔载玄觉得很不踏实。

 

金代元思索着慢慢喝完杯中咖啡,才对张熙日说,“今晚你说的事情,成功地破坏了金门理事会带给我的安全感。赌场案发在丽水。理事长是丽水人。北门帆船俱乐总部也在丽水。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和金门没有关系的赌场案,但靠得太近真觉得有点儿不安全。”

 

张熙日说,“同感。”

 

“熙日,你见过子成先生了吗?子成先生应该管理着金门在全罗南道的所有资源,说不定能探查一下这个情报警官。”金代元说,“我现在有一种‘天边之人在眼前’的奇妙感觉。”  

 

“还没来得及去见。明早吧。今天从早到晚他都在开会。”

 

“唉,终归万事靠自己。其他倚仗都是海市蜃楼。哪怕金门,也未必永远是无风无浪的港湾。”

 

张熙日点头,眼神因为思考而放远、变空,语气也变得凝重,“只要找到合适的武器,没有事物不可撼动。

 

“因为盛世和金门在釜山的关系,子成先生让我全程紧跟这个赌场案的审理。因为全程跟踪这件案子,我才会否定你先前的说法。曾经我也觉得金门不可动摇,但这想法已然改变。釜山和丽水的五个赌场全都有人放哨,赌客进场前还要在中转站核实身份,结果放哨和中转站的十几人同时被捕,一个口信都没来得及报给赌场。盛世集团在釜山枝大根深,听说和队所也在釜山的总厅组织检举队血海深仇、天天防着警察找茬,结果还是被撬开缺口。”

 

金代元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像个支点,这个情报警官。” 

 

张熙日说,“对这个人,支点不是准确的比喻。警方要清扫丽水环境,他就把林澈柱李捧愚送进监狱;要调查盛世集团,他就把郑在锡送进监狱。时间还能卡在大检查厅去年六月成立犯罪资产特侦组和今年三月国际展览局丽水考察团之间。

 

“他是一件能被精准遥控、按下对应按钮就能定时定点爆破任务对象的完美武器。稀有,让人舍不得放手。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金融犯罪侦查的针对性训练、准确的判断力以及上级命令再艰难也想方设法达成,所有这些就像火药一样,积聚起来,只需一个火星儿,就能迸发爆炸的能量。

 

“ 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这样的武器瞄准金门,那时,说不定金门也会像这些赌场和盛世一样,在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的时间内,翻天覆地、一夕分裂、永不复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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